环境律师的美好时代来了 新《环保法》之后环境资源案件激增

曾经“不挣钱”的环境律师，终于也要迎来自己的春天了。

9月21日，中国政法大学环境资源法研究所所长王灿发向记者表示，2015年新《环保法》实施以后，环境资源案件大量增加，由此使得环境律师的业务也越来越多。

但是，当前我国对环境法律有全面了解，又有实践经验的专业环境律师太少，无法满足实际需求，环境律师这一领域的商机已经初现。

“一年环境案件量超过十年总和”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今年7月发布的《中国环境资源审判》白皮书，从2014年1月至2016年6月，全国法院共受理各类环境资源一审刑事案件39594件，审结37216件，生效判决人数47087人。

“1997年刑法修改时增加了破坏环境资源保护罪，但到了2007年，十多年间都没多少环境案件。而现在一年，甚至一个省的环境案件就大大超过了过去十年全国环境案件的总量。”王灿发说。

中国绿发会公益诉讼工作组组长王文勇也告诉记者，新《环保法》实施后，绿发会于去年4月组建了公益诉讼工作组，到现在已经有了七八个人。每个月都有新增的案件，现在正在操作的环境公益诉讼已经有50多件。

环境资源案件增加，使得环境律师的业务也越来越多，因为环境犯罪的嫌疑人需要律师来辩护，环境侵权的责任人则需要律师来代理。

王灿发表示，过去，环保部门对企业的罚款只有几万、十几万，企业都不在乎;现在新《环保法》规定了“按日计罚、上不封顶”制度，使得环保罚款的数额大幅度增加，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千万元，这样一来企业就不会轻易地接受，就需要聘请律师打官司。还有的企业涉嫌违法排污，企业法人被拘留，可能追究刑事责任，他们也会聘请律师作为辩护人。

“光是浙江一个省，去年一年就有400多起环境犯罪案件。”王灿发表示，截至今年“六˙五”环境日前后，全国已经有27个省市、自治区人民法院设立了550个环境资源审判庭、合议庭和巡回法庭。

此外，新《环保法》规定了环境公益诉讼制度，民间环保组织可以对污染企业提起环境公益诉讼。这样一来环保组织就需要律师来代理，被告的企业也同样需要律师来辩护。

现在国家实施“一带一路”战略，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很多，海外投资越来越多，传统的商业律师不了解环境法律，就有可能给企业带来环境法律风险。

“过去好多企业不愿意聘请专门的环境律师，但从去年开始，有一些企业已经慢慢认识到环境律师的重要性，今年我就收到了好几个大型企业的邀请，请我给他们提供环境法律咨询，有一些案件还想请我去代理。”王灿发说。

专业环境律师少

不过，在王灿发看来，现在大多数环境案件的代理人还是非环境专业的律师，存在很多缺陷。

例如，他曾经参与福建的一桩大气污染官司，对方当事人请了福州当地一位知名律师做代理人，在法庭发言时，这位律师一再强调企业已经做到了达标排放，还拿出当地环保部门的证明。而实际上，相关环境法律规定，企业即使达标排放也不能免除其污染损害的赔偿责任，这位律师的辩护意见最终未被法庭采纳。

还有一个江苏的案件，被告是一家生产植物油的企业，其代理律师表示，该企业排放的废水都是“洗豆子”的水，“很肥”，其实能让下游养殖场的鱼虾长得更快。王灿发则指出，正是因为该企业排放的废水营养物质过高，使得水体发生富营养化，水中氧气含量降低，检测报告也显示水中的溶解氧为零，结果导致鱼虾因为缺氧而死亡。对方律师的辩护意见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因为他是非专业的，所以很容易被抓住漏洞，反倒成了替别人说话了。”王灿发说，“因此，律师的专业性非常重要，如果还是按照一般性的、办理其他案件的经验去做，就很难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在国外，美国、日本、欧洲都有专门的环境律师事务所，中国目前还很少。只有一个公益性质的北京环助律师事务所，主要代理的是中国政法大学污染受害者法律帮助中心的案件。

“整体上讲，能够全面了解环境法律，又能熟练运用各种环境标准，看懂环境监测报告的专业环境律师，全国加起来不超过10个人。”王灿发表示。

在他看来，这是因为全国630多所法律院系中有相当一部分没有开设环保法课程，开设了的也只是作为选修课，而由于《环保法》涉及到一些环境技术的“理科”知识，学生又不愿意选。在司法考试中，《环保法》所占的比重也非常少，总共不超过10分，很多人复习时就忽略了。所以，他们虽然通过司法考试，当上了律师，但并不懂《环保法》。

目前，常见的一些律师培训中，普遍还是以民商、刑事为主，涉及《环保法》的非常少。只有中国政法大学污染受害者法律帮助中心从2001年开始培训这方面的知识，每年一期，十多年间共培训了800多名律师，现在全国比较有名的环境律师基本都参加过这个培训。

王灿发表示，环境律师需要了解环境科学知识，比如各种环境标准的关系，是否构成环境污染要以环境质量标准来判断，衡量企业排污是否超标则用污染物排放标准，看检测报告合不合格要用方法标准来衡量，检测仪器准不准则用环境样品标准来衡量，每一种标准都有各自的用途。而对于那些没接触过、不了解这些标准的律师，则会很迷茫。

从1983年到现在，王灿发从事环境法律研究、实务已经有33年的时间了。在他看来，过去环境案件数量确实比较少，环境律师也挣不到钱，但今后环境律师则大有可为。在国外，环境案件的标的额有的非常高。例如，2010年5月，美国墨西哥湾发生原油泄漏事件，英国石油公司为此支付了创纪录的40亿美元的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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