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质量如何改善？国外专家来支招

12 月15 日，由中国清洁空气联盟主办的第二届“创蓝”国际清洁空气大会于在京召开。大会围绕“十三五”期间空气质量改善这一主题，从政策、技术、资金、管理等多个角度把脉问诊，建言了务实的雾霾治理之方。

会上，环保部环境规划院副院长王金南阐述了“十三五”中国空气质量的改善战略。来自美国的原加州大气资源管理局局长CatherineWitherspoon和美国排放控制制造商协会的前执行主任Joseph Kubsh分别分享了达标规划的重要性及柴油车污染防治的国际经验。此外，来自美国、英国和中国的代表也分享了各自在城市清洁空气管理中的经验和工作重点。

以下是根据与会代表的精彩发言和媒体群访环节整理的对话实录，以飨读者。

对话嘉宾：

解洪兴，清洁空气创新中心主任(中国清洁空气联盟秘书处)

Catherine Witherspoon，加州大气资源管理局原局长

Joseph Kubsh，美国排放控制制造商协会前执行主任

Elaine Chang，南海岸空气资源管理局前局长

John Murlis，英国环保局前高级顾问

记者：您觉得中国应对空气污染的措施怎么样?

Catherine Witherspoon：我觉得现在越来越关注煤的好处，而不是一面倒地说它是不好的能源，也读了中国《“十三五”生态保护行动计划》，也开始关注提高煤的利用效率，我觉得这是必须做的，因为在这方面我们真的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必须从源头上解决这一问题，很多时候我们的污染主要是因为燃料煤的效率非常低，中国现在提高煤的利用效率是一个正确的做法，将产生非常好的效果，在过去的6个月当中，我一直在关注中国环保的新闻资讯，我觉得真的发展很快，非常看好中国所采取的行动以及获得的进步。

记者：如何看待中美两国环境监管机制?

Catherine Witherspoon：中国现在的监控是非常垂直的，现在来说，必须要确保我们的监管者告诉我们的是真话，即只有当所有信息都是透明的时候，机制才能发挥作用。

Joseph Kubsh：美国的监管经验很有意义。我们必须要有合规的制度，不仅仅要求企业不去污染环境、不去生产有毒气体，而是真真正正告诉他们有一个监管机制，如果你没有合规，就会受到相关的惩处。因此， 告诉他们不要这么做不如定一个要求进行检查，更行之有效。

例如，在美国，如果加拿大的车开过来，我们会要求汽车制造商做全周期排放监控检查，这样才能够真真正正看到技术在行业的应用以及如何减少排放。

记者：企业在责任和逐利之间，如何真正做到为减排做贡献?

John Murlis：我觉得这些问题很难解决，如果在短期内面临严重的污染，要求他们全部暂停作业是很难的，政府和行业之间还是有一些脱节，政府想要做，但是行业的某些企业还是没有这样的觉悟。

根据我们分析，污染行业是未来欣欣向荣的一个产业，因为这方面的需求很大，能够帮助我们更好的监督企业减排、合规，我觉得未来会出现一个新的行业，就是节能减排行业，能够帮助我们遏制违规排放的企业，也能帮助政府更好的进行监管。比如说加州就用一些技术手段制订了相关的标准进行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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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洪兴：每当我们谈到一个行业、企业和政府的时候，他们彼此是互相联系的，但是，在这之间总有一些合作关系和敌对关系，

就像创蓝一样，创蓝就是将技术提供者济济一堂，能够让技术进行交流，寻找政策上的合作伙伴。其实，污染方面也有好的污染者和差的污染者，我们总是能找到一些有觉悟的排放者，可以跟他们合作，帮他们解决相关的问题。总的来说，执法不一定非常强势，也可以寻找相关合作。

记者：中国正在推行区域大气污染治理，如北京、天津和河北组成的京津冀，南海岸区空气治理有哪些经验以供借鉴?

Elaine Chang：这是长期彼此合作的关系，不能求快，也不能求急，应一步一步把基础做好。政府制定的法规需要能够做得到，目的不是把厂家关掉，而是要把社会成本算进去，他们还能够继续运转，能够赚钱，减少社会成本。在南加州，很多因素加起来促进了成功，几十年下来，目标一直没有改变，一直继续往前的，我希望京津冀也是这样的情形。

Catherine Witherspoon：你说的是区域性管理，中国做起来不容易，从美国来说，我们的立法比较完善，像京津冀，包括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现在这些地方都在做资源整合，像京津冀市场在做整体的协调。

在美国，我们也有类似的结构，但是，县级市根本不同意市的规定。1976 年时，我们当时找了四个县，把他们放在一起，进行集聚，否则不同县市很容易就一些问题打架。所以，为了让各个市实行行政上的统一管理，首先，打破了行政上的格局。

但是，中国国情不同，政府规格和体量也不同。中国一个县的人口可能达到几百万，加州的人口也就1300 万，像北京、上海一样，差不多三千万了，中国管理规模也不一样。我觉得统一管理还是非常好的，统一管理背后逻辑是我们有共同问题。

记者：中国能否达到2017年空气治理目标?在这一过程中，最弱的部分在哪里?

Catherine Witherspoon：其实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有人其实问过我，我也问过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也问过中国政府，他们都说我们会努力实现，这是政府的一个标准答案，但是，会不会达成呢?

可能把厂子都得关了，如果关工厂的话，确实可以在冬天减少峰值的浓度。事实上，早在中国第一次制定能效标准的时候就做过。我记得当时也是冬天，人们关了很多工厂，电网也感觉到很大压力。

但是，关厂不能关一辈子，究竟是关厂?还是用先进技术?或借助人力资源提供新的创新?要看怎么做。

记者：中国的空气状况堪忧，而美国经验很充分，未来两国合作的机遇有哪些?

Elaine Chang：我当然相信机遇非常明显，而且非常大，我们要自己去抓，无论政府层面，还是企业层面，包括合作的技术研发，包括管理技术的交换，我们都可以考虑到。美国市场会被中国市场吸引，合作都会为两个市场带去一些现金流，都会带去一些财政上的好处，我们不光觉得空气污染是一个成本，我们希望把成本换成利润，这不光是一个夕阳产业，这绝对是一个朝阳产业，它还会给我们带来新的就业，如果大家觉得不好理解的话，可以看看加州的一些新厂和照片，之后我会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们非常荣幸能够见证这一历史时刻。

Joseph Kubsh：赞成Elaine讲的这点，中国现在在做标准的电动车，而且电动车国6 标准马上出台了，最后定稿了，可能大部分情况下中国是向欧洲标准学习的，中欧之间互动比较明显，中美之间的互动可能有一点点差别。我们做电动车制标的时候有点落后了。

下一步合规和监管这块，中国国6标准可以向美国靠近一点点，我觉得毕竟美国非常擅长合规和监管。中国可以把欧美优点学到了，包括像我们的尾气排放。美国标准在尾气标准其实比欧洲标准更为严格，中国国标6现在也在学习美国的标准制定经验，这样的合作能够让中国更好的理解如何才能更好的利用技术。

Catherine Witherspoon：对我们来说，能够帮助中国解决气候变化和空气污染问题的是很有意义的。美国有VOC控制经验，有机动车减排的经验，有些人已经退休了，我想他们都是愿意帮助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而且现在川普上台了，他们也想着能够来这边支持中国做做贡献。

解洪兴：2017年落实大气十条，会有很多机会，这不是成本，因为从长期角度来看，这能够帮助我们创造更好的环境，以及一个全新的节能减排和治理空气的市场。

N.Bruce Pickering：治理空气的经验将是非常丰富的，这个市场会越来越大，美国和中国两个经济加在一起，占了全球经济发展的半壁江山。帮助中国解决空气污染问题，也能够实现自身经济的发展。

记者：新一届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之后，对于中美在应对气候变化等方面又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N.Bruce Pickering：这真的是我们特别关注的一个问题，Catherine 刚刚也谈到了，川普上台之后，真的会影响到联邦政府对于环保的态度，我知道影响有多大。与此同时，我也知道行业的研发是不可停止的，企业的努力也是不会停止的，而且加州已经实现了很多发展，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完善的监管框架和机制，我觉得我们还是会着眼长期发展，我们有一个长期的发展计划的，不会因为特朗普上台长期计划就会改变方向，这是我们的认同。

但是，我的确认为“火车”已经开启了，加州州长做了一个宣言，如果你真的要来颠覆我们的环保法规的话，我们是会回击的。所以，现在我们的政府也慢慢的了解到环境保护的益处，不仅仅是一部分支出成本，真的有利于人和我们的长期发展，所有，我们必须从长期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企业层面就环境保护的合作还会势如破竹的发展，会是欣欣向荣的，长远来说对他们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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