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盛夏时节，北京市东三环在不同的空气质量中呈现不同状态。在蓝天与雾霾的博弈中，人们可能还没有注意到的是，燃煤正悄然远离我们的城市生活。刘世明 摄
时近深秋，供暖季又将来临。天津市燃煤锅炉改燃关停正在进行，预计10月底前全面完成。这是很多城市供暖去煤化的一个缩影。
当前，一张无形的大网已在很多城市悄然铺开，将煤炭消费挡在城市生活之外，这就是“禁煤区”。通过煤炭替代和减量，压缩煤炭的使用空间，燃煤离城市生活渐行渐远。
多地提出建设无燃煤区
明确城市煤炭等高污染燃料使用范围，最典型的是天津。
进入9月份，天津市下发了《关于划定高污染燃料禁燃区的通告》，明确划定了830.54平方千米的禁燃区，包含了中心城区全部区域、环城四区以及滨海新区部分区域等。禁燃区划定细化到了明确的四至范围，具有较强的可执行性。
与煤炭同时被列入禁燃物质的还有重油和油渣、石油焦及各种可燃废物等，污染物含量超标的蜂窝煤、轻柴油、煤油及人工煤气也在禁燃之列。
天津要求禁燃区建设任务2017年底前完成。当前确保在划定的禁燃区内严禁新建、改建、扩建项目使用高污染燃料。已建高污染锅炉和炉窑设施，应按规定期限完成改燃、并网或拆除任务。居民家用散煤、商业散煤、机关单位炊事散煤，全部由电、天然气、液化石油气等清洁能源替代。
今年3月，天津市正式关停陈塘庄热电厂3台燃煤机组，中心城区再无燃煤电厂，仅此一项减少煤耗达到233万吨。全年减煤将达496万吨。对于中心城区之外禁燃区中的燃煤电厂如何处置，通告并未给出明确的说法，应当会在未来给予合理安置。
与天津相比，很多城市虽然没有将城市煤炭禁燃区划分得如此细致，但逐步扩大无煤区的做法确实普遍存在。北京市今年年底之前，东城区和西城区将率先实现无煤化，而石景山区提出将在2017年成为第三个无煤区。
划定无燃煤区的城市并不仅限于空气质量糟糕的京津冀地区。
针对散煤，上海提出该市全境将在2017年实现零燃烧。到2015年底，将对1300余台燃煤(重油)锅炉实施清洁能源替代，预计每年可减少散煤用量约100万吨标准煤。杭州则提出力争在2015年底前主城区全面建成“无燃煤区”，同时对燃煤总量进行控制。广州则更领先一步，2014年底，越秀、海珠、荔湾、天河四个区已建成“无燃煤区”。
人均生活用煤数量普降
城市生活的去煤化速度，可以从平均每人年生活用煤数量的变化中一目了然。
以天津为例，该市2013年平均每人生活用煤45千克。逐渐向前追溯，2011年这一数字为48千克，2007年为69千克，2005年86千克，2003年99千克。10年间，人均生活用煤的数量降低了一半。
把目光投向其他省份，2013年，北京人均生活用煤133.2千克，广东6.11千克，福建8.26千克，上海人均生活用煤14.21千克标准煤。查看这些城市生活用煤历年统计数字，都能够看到同样的递减变化。
与煤炭用量递减相对应的是人均电力、汽油和天然气用量的增长。
以北京为例，2010~2012年间，人均年煤炭用量从223千克降低到133千克，电力用量从363千瓦时增加到791千瓦时，天然气用量从16立方米增加到56立方米，汽油用量从31升增加到174升。
这还没有计算近两年来控煤措施发力之后的煤炭消费变化。2013年以来，国家和地方对于煤炭使用的控制逐渐加码。煤炭的消费空间和数量都有了更加快速的压减。
2014年底，六部委印发的《重点地区煤炭消费减量替代管理暂行办法》要求到2017年，北京市煤炭消费量比2012年减少1300万吨，天津市减少1000万吨，河北省减少4000万吨，山东省减少2000万吨。上海、江苏、浙江、广东这四省份煤炭减量目标未做硬性规定，但也须在今年6月份之前自行提出减量目标，并报部委备案。
根据三部委下发的《能源行业加强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方案》，治理大气污染源的措施主要集中在火电、燃煤锅炉污染和民用散煤燃烧两大方面。
警惕无煤区边缘效应问题
记者采访中发现，设置禁煤区等控煤措施在实施中，要特别注意边缘效应问题。就是在设置的禁煤区周边，可能会出现燃煤设施集聚现象，继续向无煤区提供能源供应，这样既避免政策风险，又不影响企业或用户能源现状。这种现象的出现，将会使控煤措施大打折扣。
在上海市燃煤锅炉替代的采访中，上海市节能减排中心研究员金颖告诉记者，最开始上海是把中心城区确定为无燃煤区，但就是怕出现周边燃煤设施集聚效应，所以将无煤区划至全境。
“但是这会带来新的问题，鉴于新文件的强制性，有些企业可能会通过把燃煤设施转移到相邻的浙江或江苏来躲避政策。因为本来其厂址可能就离这两个省很近，迁移对其经营影响不大。如果长三角能够政策联动，就能杜绝这类现象出现。”金颖表示。
这种边缘效应是很多地区都有可能遇到的问题。而空气污染具有流动性，不会拘于一地，所以能否杜绝边缘效应，压缩“三不管”地带的生存空间，是无煤区设置目标成败的关键。
煤炭对于一个地区环境的影响不仅在于燃烧期间，还包括堆放期间。所以对煤炭堆放的限制自然也是无煤区的应有之义。在这方面，天津相关配套措施更加完备。
今年初表决通过的《天津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要求，外环线以内不得设置经营性煤炭堆场，并细化了清理整顿的目标和时间表。既然此次天津煤炭禁燃区已从中心城区扩大到更大的范围，煤炭堆场设置的调整也将进一步跟进。
原标题：深度解读│建设无燃煤区边缘效应问题须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