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题为《50年消失“4个大北京”,咸海是怎么被榨干的?》的文章引起极大的关注。
曾经的咸海,面积6万多平方公里,相当于4个大北京,如今的面积只有那时的十分之一,而其经历的时间只有50年!这篇文章要表达的主题是“人类想要永久改变自然环境,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无论技术手段有多高明,自然最终总是会反败为胜,顽强地回到自己原来的形态。”
咸海被榨干的过程就是咸海所在的自然系统对人类报复的过程。 我们不妨以咸海为例,反思一下当如何与自然环境和谐共处。
咸海之殇
咸海,位于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交界处,曾是世界第四大湖,距今已有500多万年的历史。咸海水质很好,水的透明度很高,深蓝色的海水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由于湖中有约1500座岛屿,咸海也被称为“岛屿之海”,总面积曾高达到66000多平方公里。
昔日咸海的渔业资源十分丰富,湖中盛产鲤鱼、咸海鲷、暗斑梭鲈、比目鱼、咸海赤梢鱼、黑鲫等鱼类。在1960年前,这里的商业捕鱼量每年超过43,000吨,占全苏联捕捞总量的六分之一,是苏联的渔业生产基地。1921年,这里的渔民还向莫斯科输送了14车厢的鱼来缓解那里的饥荒。
苏联成立后,政府希望通过修建水利设施,将锡尔河与阿姆河的河水分流到周边的沙漠和荒地中,从而将该地区改造成棉粮生产基地。斯大林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提出了“自然改造计划”。计划的具体内容就是在该地区建设防风固沙林、导入牧草轮作,并在半干旱气候地区修建灌溉水利工程。
水利设施的建设滋养了作物,却分走了一部分河水,水域的进出平衡开始被打破。咸海的水域开始衰减。
上世纪五十年代,苏联政府将苏联全境划分为18个基本经济区来进行针对性发展。其中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成为中亚经济区,同临近的哈萨克斯坦经济区共同发展以棉花、谷物为主的种植业。
这一规划促使苏联政府在该地区修建了大量的水利设施,以卡拉库姆运河和阿姆布哈尔引水渠、塔什萨卡引水渠为代表的引水工程纷纷在中亚大地上出现。这些巨大的水利设施,将乌兹别克斯坦的“渴望草原”以及卡拉库姆沙漠从不毛之地改造成了面积达30余万公顷的棉粮生产基地。锡尔河上游的托克托古尔大坝,除了分配水资源以外,更为吉尔吉斯斯坦全境提供了一半以上的电力。
1980年,苏联棉花年产量达996万吨,占世界总产量的20%,其中95%产于锡尔河及阿姆河流域地区。苏联境内约40%的稻谷,25%的蔬菜、瓜果,32%的葡萄也产于该地区。农业生产的丰收促进了该地区经济发展,而此地区的人口也由上个世纪二十年代700余万人猛增至3600多万。
从来不宜农耕的荒原,变成了农业之星。但是,和所有大干快进的经济发展一样,咸海周边的环境问题开始暴露出来。
苏联人的粗放发展模式使得该地区水资源浪费严重,很多水资源在传送过程中蒸发、渗漏,没有得到有效的利用。各地负责人为了拼政绩大肆开荒,致使开荒土地面积远大于该地区水资源的承受能力,河水注入咸海的水量越来越少,海岸线也不断后撤。曾经的港口变成了内陆城市,咸海的水运经济几乎崩溃。
气候也随着湖水的消退变得更极端更干旱,致使周边地区的农作物产量下降。水量的减少使得咸海水域盐分浓度急剧上升,造成本地鱼类及水生物大量灭绝。20世纪60年代,咸海尚有各种鱼类600多种,到1991年只剩下了70余种。商业捕鱼量仅为六十年代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1987年,咸海第一次被分成南北两部分,中间高耸的海床成为了陆地。干涸的湖底沉积了大量的盐分,每当大风刮过就会形成可怕的“盐沙暴”。这些含有大量盐分的沙土随风飘散,沉积到周边的田地里,造成土地盐碱化、沙漠化,使该地区作物产量急剧下降。
苏联人开垦出的良田又变回了荒漠。周边的河水及地下水的水质也因为失去渗水的补充,而变得越来越差。糟糕的饮用水条件和缺乏粮食的困境,让该地区的慢性病发病率急剧上升。
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势,苏联政府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进行缓解,甚至计划从其它河流引水来保护咸海,但这些计划最终因耗资巨大而无法付诸实现,咸海终于还是走上了不归路。苏联解体后,由于对水资源失去了统一的调度,地区形势变得更加复杂,为了争夺水资源,周边国家都将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肆意分流河水。
凡此种种,致使流入咸海的水量越来越少,滔滔阿姆河甚至一度出现断流,更加剧了咸海的消退。截止到2014年,咸海的面积较鼎盛时期萎缩了74%,其水量减少近85%,昔日兴旺的捕渔业已几乎消失殆尽。
为了保护咸海,中亚各国成立了委员会,对各国的利益诉求进行协调。联合国及有关国际组织也成立了基金会,展开专项行动来保护咸海,并为周边地区居民打深水井以解决饮水问题。相对富裕的哈萨克斯坦还特地拨款修建水坝保护北咸海。虽然这些行动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由于各国在河流上游取水的行为始终没有得到控制,咸海的衰减趋势根本无法遏制。
不少专家悲观地表示,咸海将在2020年前后完全消失,变成一片只存在于过时地图里的大海。
咸海只是人类对环境破坏的一个缩影。在咸海背后,有更多自然地形和动植物在不断恶化的环境中苦苦挣扎。
修复生物圈,需300京美元!
你听说过计数单位“京”吗?这一是个很大很大的计数单位。
修复被严重破坏的生态环境——我们赖以生存的生物圈所花费的钱财得以“京”为单位,而且是美元。这么说吧,以前只知道破坏生态环境的代价很大,但大到什么程度不知道。相信,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知道修复生态环境到底有多贵。
科学家保守估计,制造类似地球生物圈的代价高达300京美元。京是什么数字概念?一万万是一亿,一万亿是一兆,一万兆是一京,京是名副其实的天文数字。这个数字还只是人与自然的可持续环境的初步价值,不包括几百万种生物与人类和谐相处所需的环境修补费用。
这个天文数字是怎么计算出来的?计算依据来自一项轰动全球的科学实验——“生物圈2号”实验。建于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市以北沙漠中的“生物圈2号”是一座密闭的微型人工生态循环系统,因把地球本身称作“生物圈1号”而得名。
该项目最初是为了测试在行星上建造一个能维系最多8名人类成员,以及一定数量不同种类的昆虫和植物生存两年的设施,看看它能否像地球生态圈一样自行循环起来。项目历经数年,共耗资近2亿美元。可惜运转了不到半年,因实验环境内的二氧化碳达到危险浓度,且大多数授粉昆虫相继死去,同时也难以生产足够的食物,科学团队不得不宣布“生物圈2号”实验失败。再造地球生物圈300京美元的费用,就是以“生物圈2号”为蓝本得出的结论。
这是真的,从治霾就可以窥见一斑。
霾成了我们工作、生活中的大困扰。以北京为例:据北京市财政局网站公布的2010年至2016年北京市官方预算及决算数据显示:2014至2016年,北京市大气污染治理总投入,达到360亿;其中,2015年达到了134亿元,是2010年(17亿元)的7.88倍。2016年北京为大气污染治理安排资金更是上升至165.4亿元。
3年光“治霾”花费360亿,而这只是北京一地的投入。
咸海的生态修复的费用已经成为修复的困难之一,而那些钱,对于再造生物圈而言,沧海之一粟。
保护生态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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