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国家工信部发布《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工业资源综合利用产业协同转型提升计划(2020-2022年)》(下称《计划》)聚焦工业固废处置,提出形成大宗聚集、绿色高值、协调高效的资源循环利用产业发展新格局。到2022年,要求区域年综合利用工业固废量8亿吨,主要再生资源回收利用量达到1.5亿吨,产业总值突破9000亿元。
记者了解到,《计划》所指区域涵盖京津冀及山西、内蒙古、山东、河南七地。由于重化工产业集聚,这些地区工业固废产生量大,但与之匹配的处置能力却长期不足,工业固废的产生与堆存已成为制约可持续发展的一大难题。由低效处置走向高值化利用成为现实之需。
固废处置能力不足
我国煤电、化工等产业快速发展,由此产生的工业固废种类多、存量大,环境压力随之加大。生态环境部公布的《2019年全国大、中城市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年报》显示,全国200个大、中城市一般工业固废产生量达到15.5亿吨,其中综合利用量占处置总量的41.7%。也就是说,每年仍有半数以上的工业固废采取贮存、填埋等方式。
工信部节能与综合利用司相关人士表示,京津冀及周边地区煤电、化工等重化工业集聚,工业固废和废旧物资产生量大。2017年,该区域一般工业固废产生量约为13.7亿吨,占全国工业固废产生量的41%,近三年累计利用量约为22亿吨。因其综合利用潜力大、产业互补性强,协同处置成为提升资源利用效率的重要手段。
“当前,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正处于实现工业绿色发展的攻坚阶段,资源综合利用产业面临着重要历史机遇。但产业发展不平衡、区域协同不充分,产业集中度有待进一步提高,综合利用项目同质化等问题仍普遍存在。”上述人士称。
E20环境平台固废产业研究中心负责人潘功告诉记者,因处置能力受限,多地还普遍面临存量压力。一个地区的处置能力,理论上说应与当地工业结构相吻合,但实际却存在供需不匹配、处置效率低、利用低值化等突出问题。“按照生产者责任制,谁污染、谁治理,最理想的方式是由生产企业自行处置。然而,出于成本、技术等因素,产废企业处理手段单一,仅靠自身往往难以高效处置。选择先整合再处置,通过区域协同、产业协同,资源回用效率更高、价值更大。”
低效、低值的处置方式亟待扭转
根据产业特性,《计划》列出推进大宗冶金与煤电固废协同利用,推动钢铁、煤电、化工等产业耦合共生;以山西、内蒙古等地为重点,开展粉煤灰、煤矸石制备新型建材等高值化产品;加快退役动力电池回收利用,统筹推进区域回收利用体系建设等重点任务。而这些既是资源化利用重点,也是固废处置难点所在。
以粉煤灰为例,这是燃煤电厂产出的主要固废之一,因处置能力远不及产生、堆积速度,我国粉煤灰总堆积量已超过20亿吨。传统填埋方式占用土地,还带来扬尘污染等环境问题;制备建筑材料、改良土壤等回用渠道,利用率不高、附加值偏低。在山西、内蒙古等煤电富集区域,消纳难题尤为突出。
山西省工信厅相关负责人向记者坦言,现有处置方式多属于大宗低端应用,利润较薄,销路、运输等因素也是限制。“下游有需求,资源化利用才有市场。有了市场,如何实现经济长距离外运?一边化解存量、一边不断产生,目前经济效益并不高。”
类似问题也存在于动力电池回收领域。《计划》指出,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是我国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规模最大的区域,充分发挥骨干企业、科研机构、行业平台及第三方机构等方面优势,加强区域互补,统筹推进区域回收利用体系建设。
“动力电池回收的核心在于尽可能延长全生命周期,提升再生价值。回收本身并不难,重要的是后处理技术。”一位业内人士表示,由于退役电池类型、规格、工艺等各不相同,应用车型、使用时间及工况也存多样性,拆解回用复杂性高。虽有不少企业已涉足其中,但仍缺乏规模效应,经济性欠佳,回收体系的覆盖率也有待提升。
合并同类项,聚集优势资源要素
为实现高值化利用,《计划》提出以集聚化、产业化、市场化、生态化为导向,在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加快建设工业固废综合利用基地,促进优势资源要素集聚,并推动生产系统协同处理,提高固废对工业生产原(燃)料的补充和替代作用。
“相比危险废弃物,一般工业固废具备转运、整合的先天条件。以产业基地和园区为载体,推动煤电、化工等典型产业废弃物综合利用,不失为一种提高处置效率的好办法。特别是在一些产业链不完善的地区,与周边区域形成协同模式,资源共享可改变原本分散、低值的处置局面。”潘功称。
另有多位业内人士表示,工业固废种类繁多,管理涉及环保、住建、工信等不同部门,分散的管理状态难以形成合力。有的存在监管盲区,各自形成“孤岛”,没有理顺产业链条;有的被动处于“末端处置”状态,达不到源头减量等要求;还有的重复建设处置设施,缺乏系统规划、制约效率提升。协同处置的方式,既可发挥集约化效应,还能探索建立税收减免互认、设施共享、政策体系协同等新模式,以机制创新推动产业升级。
生态环境部环境规划院环保产业研究室主任高级工程师赵云皓认为,“协同”涵盖相同属性的固体废物协同处置、上下游协同利用、区域内及区域之间协同消纳、处置设施间的协同共生等多个方面。“例如,构建、延伸综合利用产业链,实现原生产业与综合利用产业的跨产业协同。打破市域限制,探索处置的技术协同、互为应急的互惠共赢机制,以及在自身处置能力富余的条件下,接收处置同类型企业产生的废弃物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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