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污水治理路在何方？听住建部总经济师赵晖怎么说

以厕所污水治理为第一目标，

做好当前农村污水治理

——在全国农村厕所污水治理

电视电话会议上的讲话

住房城乡建设部总经济师 赵晖

2017年7月5日

一、农村生活污水治理初显成效

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农村污水治理工作，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农村改厕及污水处理作出重要指示。2013年7月，在河北调研时强调，要进一步重视农村厕所改造，解决好“连茅圈”问题。2014年12月，在江苏调研时指出：解决好厕所问题在新农村建设中具有标志性意义，要因地制宜做好厕所下水道管网建设和农村污水处理，不断提高农民生活质量。2015年7月，在吉林考察时指示，要来个“厕所革命”，让农村群众用上卫生的厕所。2016年8月，在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再次强调，要在农村来一场厕所革命，让农民群众用上卫生的厕所。三年多的时间里，总书记就农村改厕和污水治理多次作出重要指示，充分体现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这关键问题的高度重视。

近年来我部积极推动农村污水治理，2010年在江苏省常熟市开展县(市)域村镇污水治理示范，探索出“四个统一”模式，目前“四个统一”模式已写入了国务院文件并予以推广。“十二五”期间，我部会同财政部对602个重点流域重点镇1.1万公里污水管网建设予以了财政支持。在标准规范方面，印发了村庄污水处理设施技术规程，分地区农村污水处理技术指南，村庄污水处理技术案例集，组织编制国家标准农村生活污水处理设施技术标准等。2015年我部在全国选择了100个县开展示范，探索建立农村污水治理技术、建设、运行体制机制。目前，百县示范工作已全面推开。截至2016年底，示范县农村污水治理率达48%，是全国平均水平近2.5倍。许多省十分重视，广西、江苏、青海、四川、江西、山东、广东等7个省财政对示范县予以财政支持，近半示范县由主要领导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多数治理方法比较科学，引入规模企业参与的达半数。

2016年有21个省财政对农村污水给予专项资金支持，共计175亿元，东部一些省提出了较高的处理率目标。目前，全国农村生活污水治理率为20%，虽然比例不高，但增速较快，是“十二五”的3倍。

二、遵循规律，以厕所污水治理为第一目标

做好农村工作关键一条是把握客观规律、科学合理确定重点和目标。这方面我国既有成功经验，也有很多教训。国内外经验表明，改善农村人居环境有三个阶段规律，第一阶段是基本生活设施建设，第二阶段是环境治理，第三阶段是美丽乡村建设。发达国家走过的路程显示，一个阶段一般需要20年左右。当前我国大部分农村处于第一阶段后期和第二阶段前期，重点任务是垃圾、污水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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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农村垃圾、污水治理这两项重点任务，到2020年的目标应该如何科学确定，要分开考虑。2015年中央十部委文件提出到2020年90%的村庄生活垃圾得到治理，这两年进展很快，治理率由45%提高到65%了，2020年有望实现目标。当时的目标设定是科学的。取得快速进展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垃圾治理所需要的钱不是很多，我们平均计算了全国各地的费用，农民一个人一年产生的生活垃圾，其收集转运处理的运行费用平均一年只需要55元，设施设备不需要全新投入，城镇现有准运和处理设施可以利用，关键是重视、落实责任、建立机制。

但农村污水治理就很不同了，首先是建设费用很大。我们计算了各地的实例，纳入城市管网、建村集中污水处理站、建分户污水处理设施三种方式，平均一户建设费用是1万元，目前全国大致有1.6亿农户污水没有得到处理，光建设投资就需要1.6万亿，这是需要较长时间的。其次目前我国农村的管理能力满足不了全面铺开污水处理设施建设，要确保量大且分散的农村污水处理设施长效运转，需要建立责任制度、产品质量认定制度、费用保障制度、培育大量基层管理人员，否则大量分散设施建了，三五年后损坏废置的局面难以避免。一些地方已经出现这种现象。日本1983年制定了农村污水治理法(日语称为净化槽法)，政府大规模投入，已实施了35年，至今农村地区仍有130万人没有安装污水处理设施，而是靠抽粪车解决污水处理。我国农村污水治理应当稳步、梯次推进。

到2020年还有3年，农村污水处理应怎样科学确定目标，科学确定重点呢?我们经过广泛调查研究认为，应首先解决农村厕所污水，也就是黑水，提出到2020年农村厕所污水治理率达到70%以上的目标。厕所污水治理不仅仅是改厕，更重要的是还包括厕所污水后端处理，即定期将厕所污水抽走，或运送到污水处理厂，或资源化利用。如此设定目标的主要考虑是，一、解决主要污染源。厕所污水占生活污水比例不大，但污染程度占生活污水污染的90%。农村80%的传染疾病是由厕所粪便污染和不安全饮水引起的，山东某县原先多发手足口病，厕所污水治理后全县没有出现一例患者。二、解决农民最迫切的需求，现在农村最脏最落后的就是厕所了，进城后的农民不愿回到农村的一个很大困扰就是厕所。通过厕所污水治理，让农民用上卫生厕所，是农民最欢迎的。三、费用不高、可实现、可持续。山东等地实践表明，具有较高标准的改厕费用平均一户1300元，运行管理费每户每年60元。依目前我国农村社会经济水平，其建设和运行管理是能做到。实际上许多发达国家的农村污水治理也是分阶段走过来的，第一阶段先是进行厕所污水治理，就是黑水治理，第二阶段才将黑水和灰水一并治理。

当然农村厕所污水治理目标是面向全国、针对近几年的重点工作提出来的，包括灰水在内的农村污水整体治理也要稳步推进，特别是经济发达地区、城镇周边、水源地等各类保护区等，要根据本地实际努力推进。

三、下一步工作要求

为实现到2020年全国农户厕所污水治理率达到70%以上的目标，各地要做好以下工作。

第一，高度重视，摆上议事日程。中央多个部门正在联合制定的“十三五”全国改善农村人居环境规划，将农村厕所污水治理列入约束性指标，各地要充分理解把握这一目标的意义和要求，今天各省参会的建设厅负责同志务必将会议精神向省领导汇报，取得省领导的重视和支持，列入各省改善农村人居环境的重点，列入规划或计划，争取资金，并于2017年9月底前将落实方案等情况报我部。这项工作，中央抓统筹、省负总责，县抓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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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把握好关键环节。厕所污水治理的关键，是建立改厕厕所污水治理的机制。目前普遍的现象是农村厕所改了，但没有建立后续治理机制，导致三格式化粪池污水满后溢出，流到村里，污染环境。虽然上厕所的卫生条件有所改善，但村庄环境污染问题没有解决。厕所污水治理的方法有以下3种：厕所污水直接接入污水处理厂或村庄集中或户用污水处理设施设备进行处理;厕所污水经抽取和运送至污水处理厂或村庄集中污水处理设施进行处理;厕所污水经化粪池等设备处理达到有关标准后用于施肥。这里我要强调，要大力推进厕所污水资源化利用，将厕所污水收集进行堆肥等无害化处置后作为农业肥料回到田里，粪便不是废弃物，而是肥料，这是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智慧，是最好的方式，当然我们要用现代技术提升这一传统模式的便捷性和卫生性以及肥效。近代从西方导入的污水处理模式将粪便也作为废弃物，本质是消耗着资源(电)去消灭资源(营养物)。前不久农业部在湖南长沙召开了全国畜禽粪便处理和资源化利用会议，国务院领导出席，确定了100个重点县，建设畜禽粪便资源化处理中心，实际上农户的厕所污水也可以收集运送到这些中心一并进行资源化处理，这是很好的契机，希望各地建设部门主动与农业部门协调，统筹处理。

第三，建立企业化和专业化管护模式。企业化和专业化是长效机制的重要内容，也是筹措资金的重要途径。各地要为企业进行改厕及检查维修、定期收运、粪液粪渣资源利用等创造条件。有条件地区可以县、乡镇为单位统一交给环卫企业或农业种植等企业统一进行处理及资源化利用。积极推进专业化企业统一负责建设和运行，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鼓励“以效付费”制度，委托专业机构实行第三方监管，依据监管结果向运行企业支付费用。江苏省常熟市推行企业化建设运行，设施正常运行率由不到20%提高到98%。余姚市与首创签订了全国规模最大的13.2亿元农村污水治理PPP项目。住建部积极协调政策性银行金融支持，农发行可以提供长期低成本资金，截至目前，农发行共支持改善农村人居环境1787亿元，其中支持污水治理294亿元。会后，各地要跟他们加强衔接。

第四，加强质量管理。我部正在抓紧制定农村污水治理的相关国家标准规范，省级住房城乡建设部门要根据本地区农村实际，制定相关技术、施工建设、运行维护、产品设备、工程验收等标准规范。县级住房城乡建设部门要加强技术设备选型和质量管理。鼓励县或乡镇统一招标采购厕具等产品设备，确保产品质优价廉。要优先选择有资质的施工队伍参与农村污水处理设施建设，加强施工现场巡查、指导与培训，组织开展验收。

第五，强化监督检查。中央现在非常重视农村人居环境改善工作，将会有新要求、新举措，也会有更加严格的考核。省级住房城乡建设部门要建立监督、检查、通报、激励和惩戒工作机制，我部将组织开展督促检查和第三方评估，建立年度工作进展通报制度。表扬先进、督促落后。

第六，进一步推动百县示范工作。刚才，卢英方同志通报了我部关于百县示范工作进展情况，这个情况通报文件实际上就是表扬，表扬了27个县。但总体看还存在许多问题，一些县推动力度不大、进展缓慢，有“等、靠、要”思想。一些县照搬城市模式，简单一刀切选择技术和产品设备。部分县还是原来“政府投资、政府建设、政府管理”的意识，长效运行机制没有建立。省级住房城乡建设部门要做好督促指导。各县要加快工作进度，坚持建管并重，导入优秀企业参与，争取政策性金融支持，动员农民适度缴费。住建部最近成立了农村污水处理专家委员会，目的就是加大指导和检查力度。我们将根据各地工作情况，继续表扬先进，并组织中央媒体宣传。同时住建部对6个工作不力的示范县已经给予除名，今后仍将坚持奖惩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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